第(3/3)页 所以今时今日沦落到这番境地也不过是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,这无能昏聩的青史恶名也不算冤枉了他。 “陛下以为老道此言,然否?” 面对张显最后这句总结式的发问,太康帝徐徐吐出一口积蓄已久的浊气,引得虚空风云滚动。 “这样……真的能行?” 张显再次用怜悯的目光望了眼虚空,缓缓道。 “为人君者,从来都没有退路。” 这话倒是至理名言。 天下如棋局,帝,位在中央天元。 故世人皆可退,唯人君不可退。 或许自当年面对以上官鼎为首的逆臣逼迫,隐忍退让开始,这场有关天下的棋局,他就已经输了。 “哎,你这老道说得对,朕确实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君王……” 瞻前又顾后,终是首尾皆不得兼顾。 太康帝叹息说着,忽然将目光从张显身上挪开,重新落在一旁那三位大宫主身上。 “一直以来朕都太过仁慈了……” 仁慈,有时候还有个近义词,叫做懦弱。 至少在某些人眼里,他姬太康便是这样的生性怯懦之君。 否则的话,又怎么会一个个表现得这般越发肆无忌惮? “三位爱卿,你们说,是也不是?” 听闻这话,三位大宫主面色一滞,继而有些恼羞成怒地望向老道张显。 “道友——” 可张显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。 眼看这一幕,朝奉宫三位大宫主心中一面暗骂这老杂毛愚蠢至极,一面暗自焦急。 而这时,太康帝则是有些好奇地再次问道。 “你们这些人得我姬氏龙气供奉,与朕可谓休戚一体。” “若朕遭劫驾崩,你们又如何脱劫?” 听得太康帝此言,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,无疑是已经与之彻底撕破了脸的三人,彼此对视一眼,终是冷哼一声。 “这就不劳陛下操心了。” “我等坐镇大雍一朝,与龙气毗邻而居两千余载,早知这皇道龙气的弊端,又怎么可能不早作筹谋?” 当年大雍太祖姬天元将皇道龙气与他们分润,既是恩赐,也是枷锁。 而既是套在脖颈上的枷锁,他们又岂能不想着如何去掉这道枷锁? 好在苦心人,天不负。 时至如今,总算是让他们寻到了一线挣脱束缚的机会。 那就是吞龙! 只需要把握时机,成功行那吞龙夺运之举,不但能一举抵消龙气反噬之厄,甚至就连修为也能更进一步。 只不过这法子终究是有些冒险了。 原本他们是打算借着张显这贼道的手,等到此獠弑君之后,再动手了。 可惜啊,这贼道竟然就此止步不前,摆出了一副想看他们狗咬狗的架势,这样一来反倒映衬得他们三人仿若小丑一般。 心中不无气急败坏的三人,自是恼怒异常。 而在这恼怒之余,他们更是清醒地知道今日的事情,既然他们跳出来了,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 所以在说完这话之后,三人脸色冷漠一片,再无迟疑地鼓起周身太乙本源,以天地人三才之位勾连成一片。 “你们这是要亲自动手……弑君?” 听到太康帝这话,三人似有不忍地叹息一声。 “若非陛下逼迫过甚,我等也不会出此下策……” 太康帝似是被逗乐了。 “这么说,倒是朕的过错了?” 三人神色漠然,身上沸腾的杀意在龙气的加持下,不加掩饰地升腾冲霄,竟是显现出几分与太康帝分庭抗礼之相。 乱贼在侧,君臣相杀,龙气相争。 不得不说,这一幕多少有些黑色幽默了。 太康帝有些无奈失笑。 “可笑朕还一度将你们视作我姬氏的最后底蕴,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。” 朝奉宫、兰台阁,一者在外,一者在内。 后者早在历次天家大位更迭中流尽骨血,已经沦为半残。 而今日之后,怕是这仅剩的一条臂膀也要折了。 这如何能不让太康帝心中泛起苦水,甚至再一次生出自我怀疑? ‘莫非朕这一生,真就只能落得个鳏寡独夫的下场?’ 而此时,朝奉宫三人却没有等没有给他情绪继续泛滥的机会。 既然已经决定出手,便是毫不留情。 垂眼望着那铺天盖地挥洒而来的恐怖神通,太康帝忽然露出一抹嘲讽。 “你们啊,为人臣子两千余载,竟还没有懂得一个道理。” “雷霆雨露,俱是君恩。” “真当太祖当年将龙气与你们共享,没有一点防备么?” …… 第(3/3)页